晴朗的夏日仰望漫天繁星,漆黑的夜里闪烁的星光是瞬间也是永恒。指引方向的北斗星无论何时,都像一位坚定的首领剑指北方,从未有过一丝的动摇。漫长的地球历史中,时光斗转沧海桑田,瞬间和永恒也在重新定义。地球的每一段时空里都藏着一部波澜壮阔、充满剧变的史诗,而生物大灭绝便是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章节。许多科学家警告,我们正置身于一场新的、截然不同的大灭绝进程中,而这一切,与一个新的地质时代——“人类世”紧密相连。我们是否正站在第六次生物大灭绝的前夜?人类对于地球是瞬间还是永恒?或许回望地质历史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答案。
在过去的5.4亿年里,生命的长河曾五次被骤然斩断、几近干涸。从奥陶纪末大多数海洋生物的黯然离场,到白垩纪末恐龙王朝的轰然崩塌,这些全球性的灾难事件对地球来说不过一瞬,却是多数生物历史的终结。处于奥陶纪的三叶虫,无法改变伽马射线暴对地球的冲击,它以为进化出带刺的胸甲抵御鹦鹉螺的袭击便可以保全自己。可当全球气候骤冷,大陆冰川扩张,海平面急剧下降,绝大多数海洋生物栖息地被毁,灾难终于将弱小的虫子吞没,仅存部分幸运者记录着曾经种族的繁盛。泥盆纪时期,海洋中的盾皮鱼在生物进化中大展拳脚。而其中的邓氏鱼无论在长度、体重、咬合力都让它成为当时海洋中的顶级掠食者。可是当地球遭受气候变化、海水缺氧及小行星撞击等多重打击时,邓氏鱼便在地球历史中消失了。二叠纪末大灭绝是地球生命史上最惨烈的一页,约96%的海洋物种和70%的陆地物种灭绝,三叶虫也在这场惨烈的大灭绝中彻底消亡。三叠纪鳄鱼随处可见,成为地球上数量庞大的族群,难以想象是怎样的恶劣环境致使70余种鳄鱼惨遭灭绝。随之而来的,便是白垩纪的终幕——第五次生物大灭绝,地球温度升高,黑云遮天蔽日,称霸地球一亿六千万年的恐龙王朝就此陨落。
科学家们常以积极的态度看待生物大灭绝,每一次生物大灭绝都给地球带来了新的生机,重塑了生态系统。从海洋生物到陆地生物的进化,从裸子植物到被子植物的更迭,地球不断地创造新的生命。当我们沉醉于科技创造的便利与自然馈赠的和谐时,第六次生物大灭绝正在向我们逼近。生物优胜劣汰自有其规律,但在人类的干扰下,鸟类和哺乳类动物灭绝的速度提高了100-1000倍。1600年以来,有记录的高等动物和植物已灭绝724种。而绝大多数物种在人类未发现前就已悄然消失。更有科学家提出“人类世”这一地质时期划分,预言人类在不远的将来也会迎来灭绝。那之后“人类世”便也像“恐龙大灭绝”一样成为漫长地球历史上的一个节点。面对地球的永恒,人类文明不过昙花一现。但我们真的会像动物们一样面对灾难束手无策吗,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,人类还有和自然谈判的机会。
地球历史上的五次生物大灭绝,均由自然力量所驱动。奥陶纪末,全球气候系统骤变,冰川扩张;泥盆纪后期,全球海洋普遍缺氧;二叠纪末与三叠纪末,超级火山活动改写了大气成分;直至白垩纪末,天外陨星撞击引发全球生态崩溃。自然之力以万物无法抗拒之势,重塑了生命的进程。今天灭绝的警钟再次敲响,推动生物悲剧的不是火山、不是陨石,而是人类。当前物种消失的速度,与过往五次大灭绝何曾相似。自然演化速率下脊椎动物的灭绝速度非常缓慢,平均每100年才约有90种。但现实的灭绝速度已远超于此。然而在人类干预下,平均每小时就有一个脊椎动物从地球上消失。对海洋而言,这种危机同样深重。1970年以来因过度捕捞,全球鲨鱼和鳐鱼的数量已暴跌71%。站在历史的书案前,挥毫泼墨意在千秋,还是寥寥几笔作为终结作。当起地球的守护者,我们别无他选。
“混沌凿七窍”而亡,而我们也正亲手雕刻着地球的容颜。人类活动是改变地球最深刻的力量。砍伐森林、建造城市、扩张农田,将自然栖息地切割成碎片。贪婪地燃烧化石燃料,将埋藏亿万年的碳在数百年间倾泻进大气,导致气候失衡、极端天气频发,万物措手不及。环境污染也无孔不入,塑料入侵海洋,化学品渗入水土。过度捕捞和非法贸易更是将无数物种推向灭绝边缘。但我们并非只有破坏的力量。锋利的刀笔正不知疲倦地刻画生命新的华章,中国便是这执笔的“愚公”。中国正用实际行动证明:危机中孕育着转机。我们划定生态红线,践行对地球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誓言,撰写沙漠变绿洲的神话;我们大力发展风电光伏,承诺2030年前碳达峰、2060年碳中和;我们建立生物多样性基金,推动全球达成保护框架,守护生命共同体。人类的角色正在转变:从自然的索取者,成为地球的守护者。
人类的角色,正从自然的“破坏者”转向地球的“守护者”。我们手握地质史笔——是写下第六次大灭绝的终章,还是描绘涅槃重生的曙光?答案不在远方,而在每一个此刻的选择:是继续掠夺,还是修复共生?是沉默纵容,还是起身行动?地质时钟滴答作响,黎明未至,长夜仍深——还好我们仍有时间,让人类世不再只是历史的代名词,而成为智慧与重生的转折点。愿未来的星空下,仍有北斗指引,仍有万物繁荣,而我们,终可坦然回答:我们选择了永恒。